Wednesday, November 29, 2017

那個忘不了的苦瓜臉──大熊再見


熊仁正45歲癌逝 籃球界好友惋惜(中央社記者龍柏安台北28日電)現年45歲的前籃球國手熊仁正,因皮膚癌轉移導致器官多重衰竭,昨天晚間6時多在中和雙和醫院病逝,不少圈內好友紛紛表達惋惜。

已經很久未曾想起他了,畢竟他不是「球星」,三不五時就有新聞見報。但只要想起大熊,第一畫面很不可避免會是他的苦瓜臉。有人開玩笑說熊仁正天生苦命臉,或許沒錯,不過他在球場上確實苦命。身高也不過190,在中華職籃CBA宏福公羊時期,因為被定位為防守型球員,老是被叫去扛小號洋將。

洋將再怎麼小號也有198cm、100kg左右的身材,有些跑得快、跳得高,有些人硬吃籃下的決心和蒼蠅想吃屎的企圖心一樣堅強,沒有一個好搞的。有時在比賽空檔,大熊會跑到記者席邊露出一臉苦命相說「好硬!」、「我覺得快死了!」話才說完,下一次攻守繼續頂、照樣扛。賽後邊脫球衣邊看著計分板,苦瓜臉在簇擁著的記者群,依然顯目。


其他比較深刻的印象,除了他那種把球舉在額頭上方的投籃姿勢,大概就是三不五時爆些洋將小八卦之類的。記者聽到八卦,也和看到屎的蒼蠅差不多,大熊這麼好聊的人,年紀又和多數人相近,很難不成為我們最好的朋友。


雖然不是球星,熊仁正的成績並不差。如果我整理的資料沒錯,他在宏福兩季都有10分、4籃板以上的成績。在那個洋將肆虐的年代,得分能夠有兩位數的本土球員不多,同隊名中鋒朱志清也只有14分左右,大熊的球隊地位應該相當穩固。只可惜,宏福公羊總是陪公子讀書的角色,加上大熊實在不是那種粉絲看到會尖叫的類型,時光也就這麼悠悠而逝。

及至職籃CBA倒店,大熊跟著新浪征戰中國,再加入中廣戰神,會想起他的人和他能夠被人想起的時刻,也就愈來愈少。

可是大熊的苦瓜臉一直留在心裡的某個角落。如果說球星打起球來總是那麼渾然天成,令人感覺毫不費力、天賦異稟,像大熊這種在比賽每一次攻守被放倒再爬起來,有時出糗,有時被球迷訕笑、被教練幹譙,無論輸贏卻都不會被注意到,還得擔心下一季合約的「低端人口」類球員,那才是職業運動的日常。

職業體壇有兩個世界,像陳信安一樣的是一個,像大熊和其他很多大家早已記不起名字的,是另一個。前者總有著令人再三追憶的故事和光環,後者卻真實得多。

所以,也總是那些大熊在場邊和我們的small talk,以及從邊線上看著他一再被洋將騎在頭上欺負、卻從不放棄的畫面,讓我覺得珍貴和懷念。